“畜生!那可是你亲生父亲啊!”
柳家大长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,苍老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。
他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,却又被眼前骇人的景象震得僵在原地。
柳元干枯的尸体在风中化作齑粉,而柳白周身的魔气却开始暴涨!
围观众人顿时惊呼出声。
“九幽天圣诀中,竟然还有如此的功法。”
“听说当年天圣老祖也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便被灭族了,会不会也是被天圣老祖给炼化了。”
“没想到,柳家竟然毁在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人手里。”
柳家的几位客卿长老,此刻都惊恐地后退数步,看向柳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
柳白脚下的血阵正在疯狂扩张,转眼间已经笼罩了柳家众人。
数十名柳家子弟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禁锢,脸上浮现出痛苦至极的神色,一缕缕精血正从他们七窍中被强行抽出!
“白少饶命啊!”
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,就连几位族老,此刻也都面容扭曲地跪倒在地,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。
“疯了,彻底疯了!”
陆明远余光看了一眼萧璇玑,想要阻止柳白。
然而,萧璇玑却是微微摇头,她看得出楚枫和柳家有仇,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要救楚家的意思。
另外,她也想要看看楚枫的潜力到底有多大。
“都说五行道基是一品道基中的废物,我看不尽然。”
虽然楚枫被检测出是一品道基,但是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五行道基,所以心中并未没有多少欣喜。
反而是楚枫展现出来的实力,让她有些意外。
楚枫眼中寒芒暴涨,他自然知道《九幽天圣诀》有这种禁术。
可是,他从没有想过,柳白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血祭自己的族人。
看来,都用不着他动手,柳家就要灭族了。
与此同时,柳白突然张开双臂,更多血线从阵法中暴射而出。
那些还在挣扎的柳家族人顿时发出非人的惨叫,转眼间又有二十余人化作枯骨。
吞噬了这么多血脉至亲的精血后,柳白的修为竟然开始疯狂攀升,转眼间突破到了筑基六重!
“柳白,你疯了吗?”
柳家三位长老同时爆发修为,想要将柳白当众抹杀。
“滚开!”
柳白吸收了不少同族的本源精血,他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。
而且,处于他的阵法之中,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。
“不——”
三位长老同时发出绝望的嘶吼,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怖吸力瞬间攫住了他们。
任凭他们如何催动灵力抵抗,体内精血如同开闸的洪水,不受控制地从他们七窍中疯狂喷涌而出。
三道血色洪流脱离他们的身体,汇入法阵之中。
他们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空的水袋,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急速干枯,化作三具干瘪枯骨,轰然倒地。
他们的精血洪流汇入法阵,柳白的气息再次暴涨。
筑基七重!
“力量!源源不绝的力量!这才是九幽天圣的真谛!”
柳白沐浴在族人的精血洪流中,发出癫狂的大笑。
脚下的法阵随着他气息的暴涨,范围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,瞬间笼罩了惊恐奔逃的柳家众人。
无论男女老幼,无论修为高低。
凄厉绝望的哀嚎此起彼伏,一道道猩红的精血洪流,如同百川归海,疯狂地涌向法阵中心的那道身影。
“畜生啊!”
柳家资历最高的一位长老柳擎天,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家族在血祭下灰飞烟灭,双眸顿时猩红无比。
他低呵一声,而后立即燃烧了浑身的精血。
这一身精血与其被柳白抽了去,不如奋力一搏。
他周身爆发出刺目的灵光,如同扑火的飞蛾冲向法阵中心的柳白。
“老东西,你的精血,最为滋补!”
柳白血红的眼眸锁定柳擎天,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。
他脚下的法阵血光骤然凝聚,化作一只巨大的魔爪,瞬间穿透了柳擎天燃烧生命换来的护体灵光,狠狠抓入他的胸膛。
“呃啊——”
柳擎天身体剧震,发出痛苦至极的闷哼。
他一身精血,瞬间便被那血色魔爪掠夺。
很快,他的身体如同破败的麻袋般迅速干瘪下去,最终化为飞灰,消散在风中。
一道粗壮得如同血河般的精血洪流,汇入了柳白脚下的法阵。
柳白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般疯狂飙升,筑基八重!筑基九重!
此刻,除了早就见情况不对,便迅速逃离的柳嫣之外,在家柳家众人只剩柳白。
他冷冷地盯着楚枫,而后开口道。
“楚枫,就让我的全族送你上路吧。”
他脚下的血色法阵已经消失,但周身翻滚的血雾却浓郁到了极点。
无数张扭曲哀嚎的面孔在血雾中沉浮挣扎,那正是刚刚被他血祭的柳家亡魂。
他手中的七星炼魂刀,虽未直接沾染鲜血,但刀身却仿佛被那滔天血煞浸透。
“我柳家三百七十二条性命,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!”
七星炼魂刀上的七颗星辰宝石同时炸开,化作七道血虹贯入刀身。
“九幽血煞斩!”
柳白双臂肌肉暴涨,一刀劈落的瞬间,空间都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缝。
百丈血色刀气凝如实质,刀锋未至,观战众人的护体灵气便接连爆碎。
修为稍弱者,直接被逸散的煞气侵入经脉,七窍流血地瘫软在地。
楚枫的白袍在狂暴气浪中猎猎作响,他凝视着遮天蔽日的血刃,右手缓缓抚过赤霄剑刃。
“焚天劫火!”
金色火柱冲天而起,在楚枫身后凝聚成一尊三丈高的火焰神像。
神像双目怒睁,脑后悬浮着九轮金焰光环,每一轮光环转动都带起漫天火雨。
方圆十里内的温度骤然攀升,地面上的血渍瞬间汽化。
“这是天象共鸣?”凌傲天瞪大了眼睛,“只有天阶功法才能引动如此天地异象啊!”
观战众人瞪大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天阶功法?!”
“楚家不是只有地阶功法吗?”
“难怪楚枫能以筑基三重硬撼筑基九重!”
萧璇玑美眸微凝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“这是天阶功法《净世天炎录》!”
她深吸一口气,喃喃道。
“五行道基,天阶功法,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?”
血色刀气与金色火海轰然相撞的刹那,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。
紧接着,一圈混合着金红两色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。
“快退!”
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,但声音立刻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。
三十丈高的蘑菇云腾空而起,飞沙走石间,隐约可见血色刀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。
那些狰狞的怨灵面孔在金色火焰中扭曲挣扎,最终化作缕缕青烟。
柳白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,体内丹田轰然炸裂。
他体内的灵力倾泻而出,他伸出手,却一丝都抓不住。
“不可能,你怎么可能会天阶功法!”
“结束了。”
楚枫手中赤霄剑上的金色火焰骤然暴涨,直贯柳白胸膛。
剑锋毫无阻碍地穿透柳白的护体魔气,炽热的火焰瞬间焚烧他的五脏六腑。
“啊——”
柳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,浑身魔气疯狂溃散,胸口处被贯穿出一个焦黑的窟窿,边缘血肉还在不断被火焰焚烧。
他双手握住剑身踉跄后退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
“我……我怎么会输!”
“你从一开始,就注定会输。”
楚枫眼神冰冷,手腕一翻,赤霄剑横扫而出!
剑光一闪,柳白的头颅高高飞起。
他的表情还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惊恐与不甘,而身体则被金色烈焰彻底吞噬,化作灰烬。
全场死寂。
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这一幕,久久无法回神。
筑基九重的柳白,血祭全族换来的力量,竟在楚枫面前……不堪一击!
“天阶功法果然恐怖如斯!”
陆明远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。
“他竟然强到这种地步?”
萧璇玑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抹决然。
“此人,必须拉拢!”
她缓步上前,从袖中取出一枚紫金色的令牌,令牌之上雕刻着精美的凤凰纹路,隐隐有灵光流转,显然不是凡物。
“这是公主府的令牌,待你大婚之后,可持此令来公主府寻我。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!
“什么?!公主府的令牌?!”
“萧璇玑竟然主动邀请楚枫去公主府,这可是连许多世家天骄都求之不得的机会啊!”
“传闻公主府令牌极为珍贵,楚枫竟然能得萧璇玑亲自相赠?”
楚枫也有些意外,但他并未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,只是平静地接过令牌。
“多谢公主。”
萧璇玑见他如此沉稳,眼中赞赏之色更浓,轻轻点头。
“我等你。”
说罢,她转身离去,背影孤傲清冷,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移开视线。
而就在她离开后,整个广场彻底沸腾了!
“楚枫这下是真的要一飞冲天了,连璇玑公主都对他另眼相看!”
“公主府令牌啊,有了这枚令牌,楚枫在皇城几乎可以横着走了。”
“楚家那群老东西现在怕不是肠子都悔青了,当初把楚枫逐出家门,现在人家不仅实力暴涨,还搭上了公主府的关系。”
人群中,楚家众人脸色煞白,尤其是大长老楚江寻,嘴唇颤抖着,眼中满是懊悔和绝望。
楚枫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声,他捡起了地上的七星炼魂刀,就准备将其收入纳戒之中。
凌傲天见状立即上前,厚着脸皮说道。
“枫少,这拔刀是我们凌家的,你看能不能把它还给我?”
楚枫看了看手中的长刀,反问道:“你不是已经把这把刀送给柳白做嫁妆了吗?”
“我——”凌傲天有苦难言,“枫少,我那也是被逼无奈啊。”
然而,楚枫根本不理会他的狡辩,直言道。
“这刀是我从柳白手中抢来的,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。”
凌傲天还想再说些什么,凌清雪立即上前,在他耳旁低声道。
“父亲,楚枫的实力你也看到了,你又何必讨回呢?”
此话一出,凌傲天也反应了过来,当初将刀送给柳白,不就是想要攀附一品道基的凝聚者吗?
如今,楚枫才是凝聚一品道基之人,而且又修行了天阶功法,所以将刀再送给楚枫好像也成了理所当然之事。
想通这一切之后,他强挤出一抹笑容。
“此刀与枫少有缘。”
楚枫将长刀收入纳戒之中,而后转头看向了凌清雪,提醒道。
“快上花轿吧,吉时快到了。”
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凌清雪身上,她原本苍白的脸颊倏然飞起两抹艳丽的红霞,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,一直烧到了耳根。
此刻,围观女子的眼眸之中满是艳羡。
当初她们都已经凌清雪傻,却没想到凌清雪反而是最聪明的那个人。
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选择楚枫,直接成为了楚枫的正妻。
要知道,凌傲天当初又送功法,又送宝刀,也只不过是让凌清霜嫁入柳家做妾。
凌清雪低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不敢去看楚枫,更不敢去迎接周围那些视线。
然而,那挺直的脊背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胸中积压多年的郁气全部吐出,提起繁复华丽的嫁衣裙裾,没有丝毫犹豫,迈开步子便朝着那顶花轿快步走去。
她步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轻盈,因为,她的身后终于有了撑腰的人。
然而,就在凌清雪即将触碰到花轿帘子的刹那,耳边便传来了黄莺的声音。
“霜儿!你还杵在那儿发什么呆!”
黄莺猛地从凌傲天身侧窜出,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对柳家的谄媚和对楚枫的鄙薄。
她狠狠推搡了一把身旁如同木偶般僵立着的凌清霜,提醒道。
“快!快去啊!跟你姐姐一起上花轿!”
她很清楚,这是自己女儿唯一的机会了。
只要能够加入楚家,日后还怕争不过凌清雪?
凌清霜被她母亲这一推,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,这才从巨大的惊骇和茫然中惊醒过来。
她下意识地抬眼,正对上凌清雪即将踏入花轿的背影。
那身大红嫁衣,此刻在凌清霜眼中却变得无比刺目和讽刺。
一瞬间,过往所有的轻视、羞辱、以及幻想中嫁入柳家后呼风唤雨的景象全部崩塌。
柳家没了!柳白死了!她怎么办?!
“我、我……”
凌清霜嘴唇哆嗦着,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母亲那尖锐的“上花轿”三个字如同魔咒般在耳边轰鸣。
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、什么身份脸面,跌跌撞撞地就朝着那顶花轿狂奔而去。
“姐姐!等等我!”
然而,就在她跑到花轿前之时,楚枫无声无息地横亘在她与花轿之间。
“站住。”
楚枫的声音不高,却斩断了凌清霜所有的前路。
凌清霜猛地刹住脚步,她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道曾被她视为废物的身影,此刻却如山岳般无法撼动。
楚枫微微侧过脸,眼角的余光淡漠地扫过她那张精心妆点的脸庞,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你上错花轿了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。
“今日要迎娶你过门的,是柳家少主柳白。
我的花轿,只迎娶我的新娘——凌清雪。”
轰!
这话如同惊雷,在凌清霜耳边炸开。
找错了人?
柳白?
那个刚刚被楚枫亲手砍下头颅,连尸骨都被天炎焚成灰烬的柳白?
“不——”
凌清霜不甘的看着凌清雪进入了花轿,竟然直接跪在了楚枫面前。
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两步,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抓楚枫的袍角。
“枫少,以前是我瞎了眼,是我被猪油蒙了心。
我可以做妾,做婢女,只要让我跟着你,我什么都愿意!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是在垂首之时,她的眼中只有冰冷的寒意。
哪怕是做婢女,只要进了楚家大门,她也有的是办法,讨得楚枫的欢心。
她哭得肝肠寸断,额头甚至开始往冰冷的地面上磕去。
精心梳理的发髻散落,珠钗歪斜,额角很快便见了血痕。
楚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个摇尾乞怜的女人,他的眼神里没有厌恶,没有愤怒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,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顽石。
“你连给我做婢女都不配。”
他微微弯下腰,声音压得极低,却清晰地传入凌清霜耳中。
“你和你母亲当初是如何害清雪,日后我都会替她讨回来。”
凌清霜如遭雷击,浑身剧颤,抓向楚枫袍角的手僵在半空,再也落不下去。
楚枫的眼神,让她感觉自己像一条被剥光了鳞片丢在烈日下的鱼,所有的肮脏和算计都无所遁形。
“废物!废物啊!”
另一边,黄莺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楚枫如此无情的拒绝,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她猛地转身,将所有的怒火和绝望都发泄在了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傲天身上。
她像个疯妇般扑上去,双手握拳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捶打着凌傲天的胸膛和手臂。
“凌傲天!你是城主,你是她爹,你快想办法啊!
快去命令他,无论如何必须让霜儿也上那顶花轿!”
黄莺嘶吼着,唾沫星子喷了凌傲天一脸。
“霜儿才是你的亲生女儿!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被全城人耻笑,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?
去让楚枫那个小畜生答应,不然我就跟你拼了!”
凌傲天被妻子推搡捶打得站立不稳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羞愤欲死。
他身为城主,何曾受过如此当众的羞辱?
看着哀哀哭泣的亲生女儿,再看看状如泼妇的发妻,悔恨顿时涌上心头。
当初,他为什么要娶黄莺这个女人?
他嘴唇哆嗦着,几次想开口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命令楚枫?
他拿什么命令?
璇玑公主就在一旁站着,他拿什么去命令楚枫?
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,比被黄莺的指甲抓破皮肉还要疼上百倍。
就在这时,凌清雪已经踏入花轿,轿帘垂落之前,她微微侧过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场中那混乱不堪的一幕。
跪地哀求的凌清霜,歇斯底里的黄莺,面如死灰的凌傲天。
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,没有得意,只有一种历经风霜后的澄澈与安然,以及一丝如释重负的平静。
“起轿——”司仪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
“不——我的花轿,那是我的位置,凌清雪,你给我滚出来!”
凌清霜眼见轿帘彻底落下,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,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瘫软在地。
“放下,把霜儿的花轿放下!”
黄莺疯了似的扑向花轿,却被钦天监的人面无表情地拦住。
她只能徒劳地伸着手,眼睁睁看着那顶承载着她希望的花轿,朝着楚府的方向行去。
“噗嗤!”
不知是谁先忍不住,人群中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。
这声嗤笑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引爆了全场!
“凌清霜怎么像个要饭的跪在地上?”
“哎哟,刚才还鼻孔朝天要嫁柳家呢,转头就求着人家楚枫收留,脸皮可真够厚的!”
“活该,狗眼看人低,现在知道后悔了,晚了!”
花轿内,凌清雪端坐其中。
外面震天的哄笑声清晰地传入轿中,她甚至能想象出凌清霜母女此刻是何等的难堪与绝望。
她没有掀开轿帘去看,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然而,那一直紧抿着的唇角,却在无人看见的轿厢阴影里,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。
“楚枫,谢谢你。”
如果不是楚枫,她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像今日这般扬眉吐气。
就在楚枫准备骑马离开之时,楚江寻佝偻着腰,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枫身旁,双手颤抖着抓住马缰绳,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。
“枫儿啊,你是楚家的少主,这大婚之事理应让列祖列宗知晓。
依我看,迎亲还是迎回楚家吧?
楚家已经备好了一切,就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!”
楚江寻话音未落,二长老也挤上前来,满脸堆笑地附和。
“是啊是啊,族中已经为你重修了庭院,比从前大了一倍不止,就等着你回去住呢!”
楚汉山更是直接跪在了马前,老泪纵横。
“枫少,当初都是我们这些老糊涂有眼无珠,您大人有大量,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!”
楚枫端坐在高头大马上,一袭大红喜袍衬得他越发英挺。
他微微侧头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曾经将他踩在脚下的长老们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
“是要迎回楚家,但是我的楚家,不是你们的楚家。”
楚江寻脸色瞬间煞白,抓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。
“枫儿,你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楚枫冷笑一声:“难道大长老忘了,我已经被逐出楚家了,还是大长老亲自将我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的。”
楚家众长老面如土色,浑身发抖,脑海之中立即想起了他们亲手将楚国赶出家门的画面。
“枫少!”
楚江寻也跟着跪倒在地,重重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你我血脉相连,这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啊!”
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讥笑出声。
“当初楚家怎么对楚枫的,现在知道后悔了?”
“现在人家凝聚了一品道基,又巴巴地来认亲了?”
“楚家这些老东西真是不要脸,当初怕得罪柳家,现在看楚枫比柳家少主还厉害,又想来攀血脉关系了!”
楚枫听着周围的议论声,轻轻抚摸着马鬃,淡淡道。
“诸位长老请回吧,至于楚家……从你们将我名字从族谱上抹去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与我无关了。”
说罢,他直接策马前行,马蹄直接跃过了跪地的众人。